23.烧花庭篇:谎言 23(2/2)
一定是比着柏无故方才那句“不好”说的。好嘛,之前碍于牵扯了关家人,怕我恼火,她们忍气吞声揭了一篇,原来找场子的时候留在后头。当然,我更没理由给柏无故撑腰。便托着脸,愉快地看她们怼着。
结果,我以为将要白热化的事态却出奇的偃旗息鼓了——
柏无故什么也没有说,安静地吃自己的杏子。
我听见挑衅者得意地嗤了一声。
我又推关著微:“这为什么?”
“她就是这样吧。有什么说什么,但对浪费口舌的事不感兴趣。”
……还真是。搞不好这姑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得罪人吧。
果汁没少喝,过了一会儿,我觉得自己得去解手。给我引路的柏家侍女在我准备回宴时大概又被别的小姐喊走了,我不是很识路,走了两步很心烦,寻思能不能等来个同路。
听见脚步声一抬眼,这姑娘面熟面熟。居然把柏无故给等来了。
我正心情复杂,就听她说:“关小姐站在这里想事情的吗?”
我神情一凝,纳罕道:“难道就不能是什么也没想吗?”
她听了,歪了歪头,神色忽然充满探究:“我觉得你在想事情。心事。”
我笑道:“哦?什么样的心事?”
她道:“令人想不通的、烦躁的、不痛快的心事。”
我脸上的笑容撑了撑,消失了。
我道:“呀,猜的这么准。那是不是我跟你说说,你还能为我解惑呢?”
我话语有点冷。
柏无故神色未动:“你可以说。”
“那么你说,为什么一个男人在危险中,为了一个女人把原本坚持的事都妥协了;可等他脱险后,却要离开那个女人呢?”
我的唇抿成一线。
九天前,在卞征的安排下,尚在病中的月弯弯被神鬼不知地带入宗牢。
她出来时脸色苍白,告诉我,曾问说,等他。
七天前,月弯弯撑着病容,到了秋官府外,亲眼看着一顶车驾停下,也就是所谓来审问的和铉大人。
四天前,卞征给了我消息,曾问出狱归府。
三天前,烧花庭的小倌偷偷来找我,说月弯弯受了责打,原因是她自请卸去贞平的名号。
我待要月弯弯才挨了罚,鸨母不会让她见客。按关家权势,强硬起来我倒未必见不着,只是阵仗大了些,如今三月已至,我尚有皇室的婚约在身,不能横生枝节。
万般郁闷,我只得从小倌口中听转述。
小倌说,月姬心情很差。千杯不倒的风尘人,喝得烂醉,还是风寒在身。醒后和鸨母顶嘴,坚持不再做这个贞平,说她再也做不好一个贞平的仪态了,鸨母失望透顶,动了荆条。
我心里冰凉,知道必然是出事了。这个时候,反而不急于真相,只道:“糟蹋自己。”
小倌道:“月姬说,您不必气她糟蹋自己,一具血肉躯,伤两道也罢,有什么干系。”
我道:“猜我心思她倒是聪明。做事却越来越笨了。”
小倌道:“月姬还说,人一不痛快起来,就是要作弄自己的。身上不苦一苦,上哪儿去填心里的窟窿呢?事已至此,让我对您道一个谢过,您费心了。”
落了个“费心”的我磨着牙道:“到底怎么了?”
小倌道:“月姬附了信给您。”
严密封存的一个竹筒。
我道:“劳烦了。你回去吧。”
拆开竹筒,我一个人对着简牍上短短两行墨字怔了很久,白楝进来换茶时我才让她念给我听。
月弯弯曾言,倘若有一天他想离开她,可以直言,她不会闹。
如今她在信中说,如他所愿,她放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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