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《蝶恋花》(5/5)
将陈长浓重绵绵不绝。林天鸿的心境被笛声的幽怨气韵强烈感染,有一种小时候天黑回家找不到爹娘的失落、恐惧、委屈······想要哭的感觉。他没有哭,但沈如月却眼睛湿润了。笛声且住,她轻轻吟唱:
“谁道闲情抛弃久?每到春来,惆怅还依旧。日日花前常病酒,不辞镜里朱颜瘦。
河畔青芜堤上柳,为问新愁,何事年年有?独立小桥风满袖,平林新月人归后。”
欧阳修的这首《蝶恋花》被这样的少女以这样的神态语调所吟唱,简直是数百年前的欧阳修有先知的神能为她量身而作,是天作之合,是穿越时间的绝配。诗词唱罢,曲音又起,无穷无尽的复杂意境纷沓汹涌而来,惆怅、苦闷、孤寂、哀怨、失落······让人沉溺不可自拔。林天鸿仿佛一个孤立夕阳下盼夫归家的小媳妇一样黯然神伤,怔怔地呆住了,完全忽略了又回来的灵儿。笛音渐渐单薄成一缕绸纱、缕析成一根丝线,但依旧在曲折中缠绵回旋,在回旋缠绵中荡漾忧伤,袅袅不散,似乎伤情离别依依不舍。
曲音在缠绵忧伤中终止,片刻之后,演绎者和欣赏者同时感怀叹息。林天鸿心中感叹:“如月妹妹吹奏的笛曲意境如此深远,人间少有!”但他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来赞美沈如月,只是木讷讷地说:“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乐曲、最好听的歌声,我永远也不会忘记!”
大成若缺,大巧若拙!林天鸿发自内心的简短感慨赞美,心细如发、多愁善感的女孩怎么会体会不到呢?沈如月几乎被感动的热泪盈眶,脸上闪过蕴含着一丝凄凉的甜美微笑,说道:“这是第一次,以前我也没这种感觉的,好奇怪!我也会永远记住今日。”
“好了,小姐,今日到此为止吧。”灵儿走上来把曲谱交到沈如月手中,说:“老爷让管家在酒楼按排了家宴,催我们回去呢。”
沈如月凄惶地一笑,说:“你回去告诉爹爹,说我不舒服,不想去,让他们去吧。”
“老爷早就料到你会推辞。”灵儿说:“老爷特别嘱咐,就算不参加,也要回船上等候。老爷的脾气你是最知道的,快回去吧。老爷还在为昨天的事担心。”
沈如月幽幽叹了一息,把曲谱和笛子一并塞到林天鸿手中,说:“我闺中无事,整理了些曲子,都是任意而为,随着性子作的,哥哥你未必喜欢,就权当留个念想吧。”
林天鸿见这笛子通体黝黑发亮,分量沉重绝非竹木材质,也不像是凡铁铸就,一端系着鲜红夺目的缨络。心知这笛子必定十分贵重,便收了曲谱,要把笛子还给沈如月,说:“曲谱是你整理的,我就收下了。但这笛子看上去就不是普通的东西,我拿着未免糟蹋了,还是你留着吧。”
灵儿说道:“大哥哥你倒识货!这笛子的确不寻常,是玄铁乌金合铸而成,是我们老爷收藏的古物,说比黄金贵重十倍不止,是可以避邪镇灾的。老爷心疼小姐,所以给了小姐玩耍。我们小姐却嫌丑陋,亲手织了个红坠子系上了。”
林天鸿心里虽然不认为一柄笛子会如此不寻常,但还是惊讶地说:“哎呦!那我就更不能收这笛子了,妹妹赶快收回去。”
沈如月说:“你别听灵儿乱说,这哪是什么好东西?太过沉重,我拿着也不方便,大哥哥你就不要推辞了。看到这笛子偶尔想起月儿一回,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。你这小笼子倒也精致的很,送给我吧?我也会好生珍藏的。”
林天鸿还想再推却这柄来历不寻常的笛子,但沈如月说了一句“大哥哥多保重!”拿起小草笼匆匆忙忙的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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