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鞑子、土司、倭寇、白番(2/4)
山川险峻,毒蛇瘴气,历朝历代都是个麻烦的地方,赢是一定能赢的,只是被这地理拖累,这场战争只能是一场你来我往的消耗战、疲惫战,看谁能坚持下去罢了,只是西南贫瘠,纵使有些矿产也埋在山里,运出来也是得不偿失,这场平叛战争所获必然是少得可怜,朝廷甚至在战后还得拨款安抚地方上无辜被战争波及的州府百姓,终究是亏损元气、得不偿失。北方的鞑子与西南的土司,除却这些记载于史书千百年的老麻烦外,皇帝陛下的帝国还有了新的挑战,以前的中原王朝从未碰到的麻烦,渡海袭扰的倭寇,西国远来的白番舰队。
倭寇是在前朝末年便渐渐出现,在太祖开国那会儿达到了顶峰,曾经离应天不过一江之隔的宁国府,不过区区百五十里外的地界,地方知府竟然上奏发现倭寇踪迹,整个应天府哗然,事后查证不过是不足三百的倭寇,上岸深入五六里,劫掠二三座村庄,实际损失有限,但国朝的脸面却是大大受损,太祖亦是勃然大怒,发愤要征讨日本国。
但当时整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全摆在北方,鞑子虽然被赶出中原,但其势力依然极其庞大,整个国家百废待兴,为了供养北方防线上的大军和即将开始的辽东收复战争,民力用竭,实在撑不起造一支舰队远渡重洋去征讨一个远海之国,再加上前朝鞑子两次渡海之征的全军覆没,前车之鉴犹在,太祖叹了口气,只能遣使去日本国要求当权者约束国内的寇盗。
然而当时日本国正值内乱,那是千年未有的大乱,君杀臣、臣杀君,同胞兄弟亦是心怀利刃,父子妻女相残惨剧不绝于耳,你杀我,我杀你,杀来杀去,昏天黑地,便连山上吃斋念佛的僧人,都一手持经书佛珠,一手抓着戒刀,口诵阿弥陀佛,下山来杀人了。
那般世道,便连高高在上的当权者亦是朝不保夕,大国天使驾到又如何,匆匆敷衍了事而已,然而伴随日本国时局愈发混乱,拿着一把刀抱着一片船板便下海打劫的落魄兵卒、破败浪人愈来愈多,太祖无奈之下,只能沿海多设屯兵堡,预警御倭,顺便一纸诏书命朝鲜国王督造舰队拦阻倭寇,帝国派一批能工巧匠助其打造战船,朝鲜国与日本国不过一海之隔,由其负责看守鲸海,将倭寇扼杀在下海的第一时间,最是合适。
今上登基以来,几次远征把鞑子主力驱赶至漠北,国力恢复很快,雄心壮志之下便营造了一支历朝历代闻所未闻的大舰队,扬帆大洋,保卫海疆,原本是准备好好杀一波倭寇的,怎想到日本国内的乱局渐渐平静,有一诸侯织田氏吞并敌势、降服不臣,虽然名义上没有御极一国,但实力上已经叫那些地方上的强权诸侯称服畏惧,战争少了许多,以至于原本打造史无前例大舰队准备拿来对付的倭寇亦是少了许多。
皇帝便把舰队派出去,巡视南洋,收了数百个小国称臣纳贡,服膺远国,总算是一桩好事。然而,没想到原本预想的敌人——袭扰帝国沿海的那些倭寇没了下文,南洋之上却是有了一些不速之客,从遥远西方而来的白番军舰。
水军总管、南洋宣慰使、舰队提督、海事衙门正二品掌事官,赐尚方宝剑、穿飞鱼服、皇城骑马行走,暂代皇帝陛下巡视南洋、权宜处置一应番邦事务的郑宝,派讯船递上奏报,原来那伙儿白番已在天竺国立下跟脚,觉得根基扎稳,往东扩张,这才碰上了正在南洋巡视的帝国舰队。
这一伙儿人,与来帝国贩买丝绸瓷器等财货的商人完全不同,其掌握有强大的武力,虽然人少,但船坚炮利,他们虽然在这儿是少数,但在遥远的泰西地,亦有一个强大的母国,人口千万众,兵势数十万,且其已经仗着武力,兵进马尼拉,灭了一个早已向帝国称臣的远藩。
郑宝所率舰队虽然不逊色于其在整个东方全部势力的总和,但白番众毕竟不是南洋那些不闻教化的撮尔小国。白番虽然狂傲灭了马尼拉,挑衅帝国,但郑宝却不敢贸然开战,一面派出使者与其接触,一面则派遣讯船火速回应天上报,如何处置,还是得皇帝陛下亲笔裁决。
念到此处,皇帝陛下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,据第二艘讯船的消息,郑宝派去与白番接触的使者倒是受到了其热烈欢迎,彼辈亦是听闻天朝繁华文明的人物,完全没有像对付如马尼拉这般南洋小国,招呼不打一个,便直接上门灭其国。
那使者已经被白番迎去了天竺本据,具体的见闻消息还不曾传来,皇帝陛下精擅陆战,不通海事,但也知道大洋之上消息传递向来是按月计算的,若是遇到风浪暗礁等海难事故,消息传递在路上耽搁一年半载都是有的。那使者即便是过年节时才从天竺返回,皇帝陛下亦不意外,只是提笔在奏章上寥寥记了一笔,若是派去的使者返回,命他速速来应天见朕。
再下一本,皇帝陛下愕然发现这居然又是郑宝的奏折,他翻看了一下时间,竟是发现与上一本奏折前后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差,他招来司礼监的太监,微怒道:“郑宝的两份奏折,一份写于两个月前,一个写于一个月前,为何前后相距一个月的奏折竟同一时间摆在朕的书案上?”
太监吓得脸都白了一层,面色如纸道:“禀奏陛下,通政司那边特地提过,今年气候反常,西北风比往年刮得早了三个月,讯船逆风而行,在海上耽搁久了。”
“既如此,那该是两封奏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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