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物中毒(1/2)
中饭两人就在东安街解决,一家鱼汤店,有一个响亮的名字“笑忘江湖”,号称专烹河鱼、水库鱼、山涧鱼等鲜鱼汤。对有鱼即欢的田晓风来说,不必计较店家所言是实是虚,只要敢亮出“鱼汤专烹”的招牌,就能让他动心——事实上,如若他都觉得不好吃的鱼汤,估计很多人都吃不了,这样的店,肯定没有命等到他来。
爱有两种,一种是讲究地精致地爱,一种是笼统地粗放地爱。前一种容不得沙子,后一种爱乌及屋。田晓风和鱼,属于第二种。
陶青子了解自己的舅舅,所以她经常取笑他这是“愚爱”,不分青红皂白,泥沙同流也照单全收。所以,和舅舅在外头,只要有心想让他开心,那就带他去吃鱼。其中,清淡的吃法为上品,重口味的吃法等而下之。
但她是小辈,有权利由着自己来,不需要总照顾舅舅,所以,和舅舅在外头吃法,也多是舅舅按她的意见来。
今天不同,今天她要“照顾好舅舅”,因为她自己深知舅舅“照顾了自己”,这两个多小时间下来,她心头的沉郁已经不知消到哪去。
但田晓风边喝着鱼汤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:
“什么样的员工会因为公司出了大问题而自苦?”
青子一楞,不好气地呛他一句:“我啊,怎么啦。”
但田晓风又说:“其实这样的员工是幸运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她真正找到归属感,而一份能提供归属感的工作,肯定是收入可观,个人得到充分尊重,前途拥有展望的根基。“
舅舅这句话,算是把青子心里尚有的块垒全部消融了。
但她装不懂:“不然呢?”
“真正的不幸是,公司出了问题,你根本不及和它共休戚,已经不得不让自己在前景无望中做取舍,并且没多少留恋。因为,在大厦将倾之时,你幡然醒悟,这份工作给予你的远远不够,而你已经付出了无可替代无法重来的时间和青春。“
”哪有你说得这么复杂。我只是有点自责,公司的决策其实我是应该深度参与一下,提出警示意见的。“
”你的意见是,如果你提出警示意见,你们公司将避免现在的局面。“
会吗?也许!
青子只好认输:”不知道。毕竟老板肯定是迫不得己才做了这种选择。所谓警示所谓意见,是无法化解他的不得己。“
田晓风笑了。今天一举多得,为外甥女解了心中所郁,也帮了周长镜,或者,也帮了自己。
正暗暗自鸣得意之时,周长镜打来了电话:
”在哪?“
”东安街。“
”来接我。“
”我们开吃了,不过也开始不久,你自己过来,这个点应该半个小时有到。“
”我在明珠医院,没开车。“
”什么意思,医院?“
”来了再说。“
陶青子看着舅舅接电话时的神色变化,好奇地问:
”老周?怎么啦?“
”我们走。“田晓风立马起身,匆匆离座。
陶青子连忙也起来,在他背后喊了一声:”服务员,买单。“
田晓风于是径自出了”笑忘江湖“,去取车。等他车来到店门口,陶青子刚好到。
车上,听田晓风说明了事由,陶青子暗暗羡慕舅舅和周长镜。
人,最大幸运可不就是发生任何事时有个可以让你拿起电话就打给他,而他,二话不说立马就出现。
这种相互的依托和担当感如今是越来越难寻了,它们大概率只发生在亲人之间。至于朋友,也只大概率发生在年少轻狂时。在有家业所牵的年纪,能拥有的都是幸运儿。
车到明珠医院,周长镜已经等在路边,神色黯然,疲累。陶青子立马下车,让周长镜坐副驾,她坐到后座去。
田晓风眼神快速从周长镜身上扫过:
“干嘛来这里?”
周长镜不言语。
“现在去哪?”
还是不言语。
“吃过饭没有?“
”去宋粉。“
宋粉是一家有不少回头客的粉汤店,老店。
”干嘛不回店里吃?“
”店封了。“
陶青子在后听他这样一说,惊呼一声:
”封了?!“
”食物中毒,两桌人。“
田晓风让车慢下来,直至停在路边。
周长镜对此表示不满:“你停下来干嘛,没经过事么?”
田晓负于是也不问他,重新又向往走。陶青子不喜欢这种沉默,
她问道:“怎么回事,老周,怎么中了这么大的奖?还封店?”
周长镜:“应该是有人搞事。”
田晓风:“为什么这么想?”
周长镜:“猜的,他们在查。”
一行三人,到了宋粉。宋虽不大,也不小,所处位置刚是十字路口,于是临街两面都是通透的玻璃,里面是有十余张做旧的旧桌子,给人感觉洁净明亮,不动声色。
周长镜点单,问他们还要不要吃。陶青子说吃过了。田晓风说没吃饭,你点一些我们可以蹭的。周长镜虎了他一眼:
“蹭什么蹭,重吃。”
于是自己做主,每人一碗骨汤粉,再来一盘炒牛河,一盘炒青菜。接着,才把事情的始末慢慢告诉他们俩。
今天上午,开始有客人的时候,“一只鸭子”东风路店来了四个不速之客,两个警察和两个食品药品管理局的。来的人说昨晚有人半夜送医,刚好都去了明珠医院,医院诊断为食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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