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(1/3)
“不、不用了,我快叫到车了。”
“没事的,小姐姐,你一个女孩儿大晚上回去不安全,再说你不是伤着手了吗?计程车哪有我开得稳。”
徐皎看着他稚嫩的脸,心想您成年了吗?可由不得她拒绝,木鱼仔已经跑去开车了。这会儿正是午夜最热闹的时分,机车党,跑车党,马路边上络绎不绝。章意上前两步,不动声色地站到她外侧。
“手还疼吗?”
徐皎下意识摇头,过了一会儿又点头,小声说:“疼。”
其实已经没那么疼了,可她还是觉得很疼,手臂疼,心里也疼。她低着头看脚尖,露出一圈乌黑的后脑,章意这么看着,忽然露出个笑来。
“别低着头了,把手举高一点,你那样血液会堵在一起。晚上睡觉方便的话,把手放平了再睡。”一想到章承杨和木鱼仔的睡姿,可能小孩都这样?他又说,“要是夜里动静大的话,还是得固定好。”
“哦。”徐皎乖乖应下。
“平时护理也要注意点,石膏别进水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看那里。”
“啊?”徐皎跟着他的手往对面一看,见他变戏法似的掏出颗糖,递到她面前。徐皎接了过去,听他带着点笑意问:“不躲我了?”
在酒吧时,就算灯光很暗,也一眼就看到了她。原本好好坐着的人,立刻跑没影了。
从下午到现在,他连她一个正脸都没看到。
“你在生我的气吗?”
“没。”怎么会呢?徐皎揉着糖纸,“手代言人的事,对不起。”
“虽然这未必是我们都想要的方式,但真的没关系,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她看得出来,和金戈做推荐这件事让他为难了。他跟那个女人应该有什么关系吧?“不要多想,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你,而是因为我自己。”
“嗯?”
章意回首看向繁华的夜市,眉眼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思。他什么都没有说,徐皎却更加难过了。
回去的路上木鱼仔发挥话唠的优势,硬是把聊死的天又给扯活了。知道她过两天要去医院做复健,章意和她约了时间,准备陪她一块去。
徐皎心里的一头小鹿,跟着车晃啊晃,撞啊撞,似乎又活蹦乱跳了。
五月里的雨一场接一场,老人家说今年梅雨季来得有点早,转念一想,天气这么个老祖宗,谁说得准。
安晓要补修上学期的课,徐皎陪她一起。两人挤在一群学弟学妹中间,明明只大一届,却已经感受到几分毕业前夕紧张的气息了。
午后窗外小雨淅淅沥沥,老教授正在解析一首古诗。
积雨空林烟火迟,蒸藜炊黍饷东。
漠漠水田飞白鹭,阴阴夏木啭黄鹂。
山中习静观朝槿,松下清斋折露葵。
野老与人争席罢,海鸥何事更相疑。”
“这是王维的山水田园诗,描写的是辋川山庄久雨初停时的景色,前面四句主要写诗人静观所见,后面四句写他的隐居生活……”
台下徐皎对着教案记录了几句话,见安晓还趴在桌上,戳戳她的手肘:“你有没有觉得,守意给人的感觉很……古朴?”
“你想说守意,还是章意?”
小心思被安晓毫不客气地揭穿,徐皎低头笑了起来:“不知道为什么,教授一讲这个诗我就想到他。”
“教授现在讲什么诗你都会想到他。”安晓把头转了过来,“就是放个屁,你也会想到他。”
徐皎推她:“你能别这么粗俗吗?”
安晓哼哼两声,耷拉着眼皮睨她:“行,那我斯文一点,你是因为一行白鹭,炊烟袅袅想到他,还是看木槿花开,和露水吃素食想到他?”
徐皎说:“都不是。”
“那是什么?黄鹂婉转?该不会是农夫耕田吧?”
见徐皎没说话,安晓勉强支起脑袋:“不会吧?真是农夫?他那个气质跟农夫有一点靠边吗?”
“我只是觉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挺幸福的,每天在城市打拼,都没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。耕地不好吗?多简单啊。”
安晓摇摇头:“你这是由他而己,想到胡亦成了吧?”
徐皎微微扬眉,不置可否。拧好护手霜的盖子,她把没有受伤的手放到桌下,套上手膜,整理好边角,摆在膝盖上。
安晓啧啧称奇:“你可真是身残志坚,都这样了还不忘护手。”说完凑过去闻了闻,“换了新的?什么味道?”
“果木香,最近换季,手有点干燥,这个牌子的护手霜有甘油和矿物质提取,比较滋润。”
“借我抹一点。”
徐皎手不方便,示意她自己拿。安晓跟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似的,一点点蹭到她旁边,拧了半天才把盖子给拧开。
“你怎么回事,昨天夜里去打家劫舍了?瞧你的瞌睡从坐下来就没停过。”
安晓没好气地瞪她一眼:“我干啥去了你不知道?章承杨是精神病患者吗?为什么一有空就要拉人去看恐怖片?两场转早场,我看了整整三场恐怖片。他倒好,前两场光顾着呼呼大睡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还陪着?”
“我……”安晓胡乱搓着手,“我这不是为人民着想嘛,这么个祸害,能随便丢那里给人民添乱吗?”
徐皎看着她笑,安晓被看得脸热,也跟着笑起来。
“说真的,看他闭着眼睛蜷在座椅里睡觉,安安静静的,不凶也不闹腾,我竟然觉得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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