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蔚山旧事(七)(1/2)
她端着汤『药』一路火急火燎地往落暮阁赶,快到落暮阁时,便远远望见院门前一抹淡淡的人影。/p
她突然停下脚步,转过身,心中暗呼一声,出来时怎么就忘了梳洗一下呢。不得已她只得理了理身上的衣服,又转过身慢慢地朝前走。/p
院门门前的人影动了动,他似乎想朝前走,但仿佛又在犹豫什么,半天也没迈出脚来。/p
她偷偷抬头望了一眼,三日未见他,此时见了倒是让她吃惊不少,且不说她三日未眠,面『色』定是十分难看的,可他怎么也像三天没睡觉似的,面『色』弱得很,身上衣裳也不知道多穿一些,也没穿大氅,只外面披着件薄薄的外衣,那样子还真像个久病的人。/p
他旁边还站着几个“木头人”,钟元那根标准“木头”也在,但奇怪的是这帮人中怎么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多穿点衣服?/p
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跟前,他心里想是十分欣喜的,但见她低着头,只好笑了笑对她说:“来啦?”话语里多了份生疏。/p
她肚子里还憋着一股怨气,于是面上仍旧摆着一张臭脸,只是点了点头。/p
头顶上的人半天没有说话,她奇怪地抬头看去,却正好对上那双点了桃花的眼睛,这双眼确是点了桃花的,只要一对上心里就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。/p
她不耐烦地道:“把『药』喝了吧。”/p
她把手里的盘子向他举了举,可这人不但没打算喝『药』,反而一转身就朝院子里面走。/p
“外面冷,去屋里坐吧。”/p
他一走,钟元也跟着往里走。/p
她在门口踢着鞋子犹豫着没进去,不一会儿听见院子里传来隐隐的咳嗽声,她想了想还是跟了进去。/p
邱洛离进了屋子,里面又传来一阵轻咳,她步到里面,就瞧见贺兰珏倚在窗前的软塌边,眼睛却看着面前一盘未下完的棋。/p
大过年的,他这里还像平常一样冷轻。/p
他向她朝朝手:“来,陪我下盘棋。”/p
她万般不情愿,但还是慢慢走过去,却是把手里的盘子往棋盘上一搁:“先喝『药』。”/p
棋子就此散了一地,他怔了怔,低头一声不吭地将地上的棋子拾起来。/p
她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份,却不想向他低头,只好说:“先喝『药』,喝完了再下棋。”/p
他仍没说话只低头拾着棋子,她瞥了他一眼,虽然只有一瞬,但她看见他的嘴角明显向上扬了扬。/p
喝完了『药』,两人面对面坐着下棋,这棋一开盘就下得极其沉默,而且两个人的速率都很慢,邱洛离是因着三日未睡,再加上屋子里即安静又极暖和,嗑睡虫时不时就来恼她,脑子难免转得迟缓些。但贺兰珏平日里虽然也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,但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“气定神闲”过,他落子着时慢了些,往往是拾着一杖子盯着棋盘看上半天却仍不落子。/p
他半天没有落子,她就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,美人脸却是有催眠作用,她十再是困得不行,就想着扒在案上等他吧,却没想到这一扒就扒着睡过去了。/p
梦里仿佛又听见有人在轻轻咳嗽,她一个激灵,突然就醒了。/p
她的身上覆着件长衣,她一醒过来,衣服就从她肩头滑了下来。/p
“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贺兰珏捧着本书坐在她对面。/p
她刚睡醒,微微发了会儿呆。/p
“你怎么一直在咳嗽?”/p
“吵着你了?”/p
见她皱眉头,就笑着说:“没事,就是有点冷。”/p
这屋子都暖得让人透不过气了,怎么他还冷呢?/p
想了想,她从腰包里掏出一样东西,丢给他,他一把就接住了。/p
他把那东西放在手掌心反复地看,这东西是个小版的香囊,还没他半半个手掌大在。香囊的做工很是精致,红面子上用金丝绣着朵梨花,口子被丝线紧紧抽扎起来,香囊里面鼓鼓的,不用凑近鼻子就可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。/p
这股香气似乎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放松下来,他非常喜欢这个味道。/p
“这是什么?”他把香囊握在手里把玩,完全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。/p
她把脸向旁一撇,道:“做着玩的。”/p
“我很喜欢。”/p
“喜欢就拿去吧。”/p
他的目光火辣辣的,她撇着头就是不看他,脸上烧得厉害。/p
老半天也不见那目光有移开的趋势,于是她只好又从腰包里取了样东西出来,向他摇了摇:“无功不受禄,那东西就算是回礼吧。”/p
他看了看她手里的玉猴,笑得更浓了:“早知道泥猴子不配你,这玉可难雕着呢,你可要好好收着。”/p
她撇撇嘴:“这玉工手意真差。”/p
他无声地笑,笑完后却又轻轻地咳嗽了。/p
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病了,她本该看出些端倪,但他硬撑着没让她瞧出来,她就总以为他只是咳嗽,直到最后他终是撑不住倒在了她的怀里。/p
邱洛离并没有惊慌,她自小跟着他爹爹学医制『药』,什么样的病人没有见过,这人不过是昏了过去,没什么大不了的,她心里这样想着,扶着他的手却在不停地抖。/p
她让钟元将他搬到床上,给他把脉。/p
屋子里暖得要命,但他的手脚却冰冷异常,他的眉头紧皱,似乎十分痛苦,鼻间甚至还结出了白霜。/p
贺兰珏身患寒疾多年,久治未愈,寒邪早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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