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三回：关外(1/3)

暴雨倾泄，马蹄声“哒哒”响在荒寂的平原上，离开邙风城后，一行人改乘了车马，朝着西北昆仑山脉的方向不紧不慢赶着。/p

师徒二人磨合了这段时日，终于找到了舒适坦然的相处模式，泠涯恢复了几分严师的派头，闲暇之余，也会督促她将前些日子落下的功课补上。只是沐昭的胆子越来越大，撒娇的本领日益精进，时常弄得他头痛不已。/p

一路上不再过多停留，海岳车日行千里，不足半月便已出了关。/p

这段时日，如意隔三差五便会外出一趟，四处寻找炼制玄魂融血丹的材料。/p

沐昭从前对如意这个“盗宝童子”没有多少概念，只觉得他是个被锁在伞内的可恶小鬼，也从未叫他为自己寻觅过什么宝物，直至见识了他的真本领，她这才知道叶鸾当初为何要费尽心力抓住他，将他的魂魄抽离锁入伞内阵供自己驱策。/p

玄魂草虽仍未探寻到踪迹，但如意随随便便出去一趟，带回来的东西便能叫各大商行争破脑袋，沐昭像个身怀重宝而不自知的土包子，望着如意拿回来的价值数万灵石的天材地宝，突然间后怕不已，生怕有人冲进来杀人夺宝。/p

泠涯望着她呆呆的模样，轻声一笑：“放心，没人知道他是地精。”/p

沐昭跑到他身旁抱住他的手臂，小声说着：“万一叫那个人察觉到怎么办？”/p

“那个人”指的便是猫二派来的助手，此人名唤何墉，是个金丹期散修，修为虽不高，但辨识药草是个中高手，猫二并不知晓泠涯身旁有地精相助，这才派了个采药的行家来。/p

泠涯笑笑：“到了下个城镇，将他扔下便是。”/p

沐昭眼睛弯成月牙：“好呀！”/p

莫名其妙多出个不熟悉的人，她十分不自在。/p

泠涯将手上的书合上：“前些时日教你的阵法，可学会了？”/p

沐昭一张脸登时苦了下来，涉及到易数易理的东西，她向来学得十分吃力，她撅起一张小嘴：“太难啦......我怎么都学不会！”/p

泠涯轻叹一声：“只要肯用心，如何学不会？是我太惯着你了。”/p

沐昭使出撒娇的本领，往他怀里钻了钻：“我就是这样蠢笨，你后悔啦？”说着抬头望向他，眨了眨眼睛，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亮。/p

泠涯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，对上她，往日的清冷自持全都没了踪影，总忍不住想亲近，他轻声道：“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/p

沐昭开心得巴不得长出一条尾巴，摇上几下，她扑进他怀里柔声说着：“我会好好学的。”/p

泠涯摸着她的头发，低声道：“聚散无常，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。日后倘若我不在，你独自一人闯荡江湖，没有保命的本领该如何？”/p

听了这话，沐昭忽然有些难过。她沉默了一会儿，紧紧环住他的腰，轻声说着：“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/p

泠涯在她额上吻了一下：“但愿如此，只是功课亦不能落下。”/p

沐昭扑哧一声笑出来，她抬头望向他：“你怎么跟朝露书院那群老道士似的？”/p

泠涯面色微微一沉，轻轻掐住她的脸颊：“嫌我老了？”/p

沐昭咯咯笑着，不答话。/p

他俯身衔住她的软唇，将她不怀好意的笑声吞下，她这才老实下来。/p

一吻过后，少女的眼睛亮晶晶像是蒙了水雾，好似那沾了水露的黑葡萄，她愣了片刻，赶忙将脸埋进他怀里，掩饰脸上的红晕。/p

她轻声说着：“我一定会努力赶上你的。”/p

听着她的大话，泠涯笑出声来：“若能赶上你阿姊，便已烧了高香。”/p

沐昭并不为他的玩笑话生气，她心知自己虽资质不佳，但比起同龄人来确实有些散漫，泠涯并不一味纵容她，也不用诸如“天长地久”之类的甜言蜜语哄她，而是敦促她独立，她十分感激。/p

她靠在他怀里，把玩着他腰间的玉坠，说着：“也不知晚晚在九宫山呆得习不习惯，你说闻柳真人还能好起来麽？”/p

她前些日子收到沐晚的来信，说是到了九宫山。/p

泠涯揽着她的肩：“金丹破碎，想是好不了了。”/p

沐昭突然有些怕：“万一我今后结婴也遇到这种事怎么办？”说着直起身来，一脸惊恐的样子。/p

泠涯忍不住好笑，嘴角翘起玩味的弧度：“离你结婴还早，何必杞人忧天。”/p

沐昭一愣，她没想到泠涯也有毒舌的一面，不住鼓起小脸：“你别瞧不起人！”/p

泠涯笑着将她揽进怀里：“那你做给我看，有我在，总不会叫你有事。”/p

师徒二人正低声交谈着，小童子的声音在外头响起：“禀告真君，前头有个镇子。”/p

距离戈壁滩越近，一路上的村镇便越少，泠涯低头望向少女：“走了这些天累了罢？可要歇几日？”/p

海岳车内部如同一座宅邸，时常能走动，倒不觉累，只不过有些无聊；听闻有地方可以落脚，沐昭高兴起来，忙点了点头。/p

泠涯亲了亲她，对外头吩咐道：“去看看。”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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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外的建筑风格与关内颇不相同，极为简陋粗犷，这个镇子靠近戈壁滩，想是久经风沙，瞧着有些破败。/p

此时尚未入夜，街上却只有零零星星几个行人，整个镇子看起来空空荡荡，颇有些奇怪。沐昭本想领略一下关外的民风，这才决定到此处落脚，只是瞧着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