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0402 毛文龙第一次对袁崇焕起杀心】(4/6)
此书毫无史料价值,显然是错误的。但是谢老认为的史料价值,应该这样说,在明清易代之际,可能是中国历史上对史实记载最不较真的时期。什么人都可以写史,什么人都觉得自己亲眼所见就是真的,写的观点是对的。以至于很多史料互相传抄,好几本书对一件事情同样的记载,犹不可信。
所以,对于明末清初的史料,要有辨析的看。谢老所说的价值,是因为从万历四十六年辽事起(萨尔浒),到天启七年十二月这个期间,整个的辽事都有记载。
因为在明末的史料中,经常是一件事情只是几句话就带过去,很难得象这样有顺序的叙述下来,其价值就在于“十余年之事,记载甚详”。但是,不等于有记载,就一定是对的。
以王在晋的风格,常常在事实上,玩很多文字游戏,以夸大自己的功劳,贬低对手(主要是孙承宗)。
举一个例子,修八里铺这事情的奏疏上:王在晋题:『臣因严关墙低土薄,旧边止三丈二三尺,今加高至四丈,土帮止八九尺,今填阔至二丈二三尺。墙则砖灰坚砌,土则夯杵并加,虽南北二部尚有一千八百丈未修,而已修者粉堞崔嵬相望矣。城外錾濠,濠外掘品字沟,沟中下暗签,沟外间一摆空营,众工毕举,窃意计期可成,又于八里铺筑新边,已完土墙二百余丈,臣不时往返,身先调度,勤者赏劳,惰加罚,终日兢兢,如临大敌。————《三朝辽事实录》。
按照王在晋的说法:一丈三米,一里495米,一里差不多165丈。(明代的度量衡甚至如此)一千八百丈未修,就是十几里未修,旧城一共才二十里,也就是三千三百丈,他修了一千五,一半都不到。已完土墙二百余丈,三十七里新城,不过完成一里多。
而且,以上还都是土墙,修城肯定不是只用土堆一下就了事的,至少得有砖。请了九十三万两银子,蹦哒半天就这点工程出来。而且,这还是王在晋自己说的完成量,恐怕还得挤点水分出来才对。
但是,他就敢说城墙“已修者粉堞崔嵬相望矣”,他自己则“不时往返,身先调度,勤者赏劳,惰加罚,终日兢兢,如临大敌。”象这样不尽不实的语句,在《三朝辽事实录》中出现的次数非常多,几乎比比皆是。
明朝自萨尔浒兵败以后,关外岌岌可危,朝廷将熊廷弼提拔为辽东经略。
走马上任之时,也是关外抚顺、清河、铁岭等重镇沦陷之际。可是他干不久,又被罢官了,接任的是袁应泰。袁应泰觉得辽东兵力还很多,完全可以跟努尔哈赤大干一场。所以深沟高壑,竖壁清野,结果干下来,继续丢了辽阳,丢了沈阳。
看来看去,明廷觉得,还是熊廷弼能打,他又成了辽东经略,同时派了一个辽东巡抚王化贞。
熊廷弼认为跟努尔哈赤不能马上开战,应该守而后战,站稳脚根再开战。而且,要打,也是要求蒙古、朝鲜加上明朝自己的三方兵力一起发动,也就是“三方布置”策。
王化贞呢?他的座师是首辅叶向高,跟前面的袁应泰以及明朝大部分官员一样,迷之自信,声称对后金完全可以“一举荡平”之。
巡抚这个职务,从明朝中后期开始,就是逐步演变成军、政、民务啥都可以管。能廷弼的经略也不过是啥都可以管,明朝在辽东的经抚权力严重重合。
王化贞在广宁前线,关外主力重兵都在他手里,他不认可什么三方布置,不听你的。熊廷弼对此毫无办法,只能任由王化贞去荡平,最后荡平的结果,当然是王化贞败的很难看,整个广宁重镇都丢了,率残兵逃回。熊廷弼率亲属五千兵接应,退回山海关。
接下来的问题是辽东经略的人选,本来是解经邦,解经邦不敢去,被罢官削籍。
接着轮到了王在晋,王在晋也不敢去,苦苦推辞,那罢官和经略你选一个,没办法,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。
这时候王在晋跟满朝大臣又一个180度大转弯,变成迷之不自信,认为关外必不可守。
那要守哪里呢?当然是山海关。
王在晋提议,修建八里铺重关,就是在山海关外,离关八里的一个地方再建一道关隘。变成两重重关,两层乌龟壳,这样似乎更保险。
这时候,从福建邵武县令进京述职转,并迁兵部职方司主事的袁崇焕,一个人跑到山海关巡查了一次,扬言“与我兵马钱谷,我一人独守此”。勇气可嘉,王在晋提拔为永平兵备道,协助他修城。
刚开始修了不久,袁崇焕觉得不对呀,关外奴尔哈赤根本没有能力一下子占领大片领土,继续推进。十三山的难民还在锦州附近坚持抵抗呢,朝廷完全可以把战线往前推进,直接修守远筑城,战局更加主动。所以就提出反对意见,甚至绕过上司王在晋,把这个意见直接写信给首辅叶向高。
叶向高对此也很重视,这才有了孙承宗当朝受命,替叶向高阅关。
所谓争论,其实是孙承宗到了关上,质问王在晋几个问题。孙承宗:你说在关外再筑新关,那新的关隘是山海关分兵驻守,还是另外征兵呢?王在晋:另外征兵四万,驻守新关。
孙承宗:那就是新城旧城不到八里的距离内有八万兵,而且还有一片石西北也要设兵。
那两城中间的空地怎么处置呢?王在晋:埋设地雷,防止前城兵溃。
孙承宗:新旧两城中间埋了地雷,那是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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